沈述白喉咙微动,在苏晏如的轻推下缓缓点头。
赵启被带走后,沈述白悄悄松了口气,紧紧握住苏晏如的手,转过头来带着些许愠意道:“苏晏如,你这是有意为之吧?”
苏晏如对他的反击感到意外,嘴角微抽,搂住他的手臂:“什么有意为之?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别装了!故意让赵启抓到你,故意让他拿你做人质!”
他的目光落在苏晏如脖子上已经凝固的血迹上,眼神一暗,紧抿着双唇。
苏晏如依靠在他的臂弯里:“哪有的事!你讲不讲理?昨晚他带了一帮人围攻我,我如何逃脱?我那时都吓坏了。”
沈述白目光变得柔和,瞥了一眼周围穿梭的行人,将苏晏如拉至城楼下一处无人之地,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:“已经没事了。”
苏晏如在他怀中不禁笑出声来。
原本以为他会严厉地责备,没想到只是这样温柔地安慰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,沈述白并未长时间拥抱她。
他牵着苏晏如的手登上马车,将她送回府中,还特意召唤文莲来处理苏晏如脖子上即将愈合的伤口,随后匆匆入宫。
皇上对苏晏如的安危颇为忧虑,一早便脸色阴沉。
朝会未开,御书房内众人皆屏息行事,连六皇子也小心翼翼,战战兢兢。
这种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沈述白到来。
皇帝立刻搁下手中的串珠,疾步向前,未待沈述白完全步入便急切地迎接。
“永安的情形如何?”
“启禀皇上,永安公主业已寻回,现居于臣的府中。仅受些许轻伤,幸无大碍。”
皇帝闻言,心中巨石落地,腿下一软,幸得身旁大总管及时搀扶,方免于跌倒。
“无恙便好,无恙便好。”
在总管扶持下落座后,皇帝方才询问:“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“赵启乃罪魁祸首,已将永安公主掳走。赵启已认罪伏法,现被囚于大理寺天牢,等候皇上的裁决。”
皇帝轻轻揉着眉心:“赵启既已受到惩罚,此事终可画上句点。朕须得处理赵家二十年前之遗留问题。赵启之事,待赵琦军冤屈昭雪后再行定夺。”
“遵旨。”
皇帝目光转向沈述白:“赵家之事,朕交付于你,让清风辅助尔等。”
沈述白稍作迟疑,随即点头答应:“臣领旨。如陛下别无他事,臣便告退。”
他心急如焚,欲速速返回探望苏晏如。
皇帝洞悉其意,轻轻挥手:“去吧。”
沈述白随即退出,快马加鞭赶回府中,直奔苏晏如的居所。
推门而入,却发现苏晏如房中另有他人,且是一名女子。
沈述白的步伐略作停顿,微微退后半步,便在外间落座。
里间的苏晏如与方阳儿听到了外头的细微声响。
苏晏如心知是沈述白归来,对方阳儿露出安抚的笑容,温言道:“无妨,你暂且在府中安居,待胎儿稳固后再谈离开事宜。”
方阳儿低头轻语:“实在叨扰了。”
她轻轻捏着手中手帕,稍作迟疑后,轻声询问:“赵郎他……可安好?”
“此刻应在大理寺中,但你不必担忧,圣上对赵家旧案深感愧疚,对赵启的惩处定不会过重。”
方阳儿闻言,心中稍安,手不自觉地轻抚腹部。
苏晏如与方阳儿交谈了片刻,随后方阳儿起身告退。
行至外间,方阳儿瞥见沈述白,微微一愣,随即认出他,礼貌地行了一礼。
沈述白站起身,对她轻轻点了点头。
方阳儿离去后,沈述白握住苏晏如的手,仔细查看她的伤口。
伤口已敷上药物,未作包扎,伤势不重,仅有些许红肿。
沈述白眉头紧皱,显得有些不悦。
苏晏如轻触他的臂膀:“何必皱着眉头?在宫中父皇让你受委屈了吗?”
“并无,我只是对赵启心生愤怒。”
“你又有何资格生气,你不是也将人家新妇留在了府中?”
沈述白本欲反驳,但听到“新妇”二字,神色渐缓,轻握苏晏如的手指:“下月我们将完婚,义父已为我备妥了全部聘礼。”
苏晏如轻轻挑起眉头:“赵启的事务你难道无需过问?筹备婚礼,下个月能及时完成吗?”
“一切尽在掌握,有大理寺的协助。”
即便有所延误,也务必确保万无一失。
“好吧,那在这段筹备婚礼的时光里,我将先行返回皇宫。我打算从公主府出发,那里也需一番布置。”
沈述白心中一紧:“返回皇宫……真的有必要吗?”
苏晏如岂会不知他的顾虑:“回宫是势在必行。既然婚期定在下月,赵家的事务不妨留待婚礼后再行处理。”
毕竟赵家位于荆州,若沈述白前往处理赵家事宜,必然要离开京城。
沈述白点头应允,心中亦是如此打算。
苏晏如又在沈府逗留了三日,之后便返回了皇宫。
随后的日子里,沈述白一边料理赵启的事务,一边筹备婚礼。
直至婚期前半个月,苏晏如收到了沈府送来的聘礼清单。
那时,除了三皇子,沈述白的几位兄长亦在场。
见到聘礼清单,苏承铭不禁笑出声来:“真是罕见,沈述白恐怕是自古以来首位向皇家下聘礼的驸马了。”
连二皇子也忍不住笑出声。
苏晏如细致地审视着礼单,觉得沈述白实在是可爱至极——这家伙恐怕是将沈府的全部家产都列在这单子上了吧。
“你们哪里懂得,这是沈述白对我的敬意,也是他对我的承诺。”苏晏如为沈述白辩解道。
二皇子和五皇子无奈地笑着摇头。
苏晏如懒得与他们争执,命人将礼单妥善收起来。
苏晏如这边亦是不曾闲歇。
嫁衣制成后,她反复斟酌,数度修改,虽时间紧迫,但尚宫局夜以继日,终是赶制出两款璀璨夺目的头饰。
苏晏如挑选了较为简约的一款,毕竟婚礼当日需佩戴整日。
她心境平和,静待婚期来临,然而,总有人不愿让她安宁。
樊青,便是那个搅动风云之人。
锦衣卫追捕多时,他终于现身。
他以火药为武器,悄无声息潜入锦衣卫地牢,一番爆炸后,炸开坚固的地牢墙壁,成功劫走了王珍珍。
王珍珍身负重伤,且锦衣卫地牢防守严密。
即便樊青侥幸救出王珍珍,二人未离京城便再次被锦衣卫擒获。
樊青奋力反抗,但终归束手就擒。
王珍珍与樊青一同被押回锦衣卫地牢。
重犯越狱,罪上加罪,二人直接被投入水牢。
瑞阳长公主得知后,屡次请求锦衣卫引见皇上。
然而,以瑞阳长公主如今的身份,自然无法面圣。
沈述白却将消息传入皇宫。
皇上闻之,良久沉默,虽未亲见瑞阳长公主,却颁布了一道圣旨。
瑞阳长公主被贬往守皇陵,王珍珍随行。
至于樊青,因其罪孽深重,多条人命在身,又参与叛乱,终被永久囚禁于锦衣卫地牢。
苏晏如原因王珍珍被救走而深感忧虑,恐婚事再生变故。
不料事情迅速落定,她便全心投入到婚礼的筹备之中。
婚期终于来临。
苏晏如提前一日入住公主府,婚礼当日清晨,便有宫中嬷嬷前来唤醒,开始为她从头至尾细致装扮。
古时婚嫁礼仪繁复,尤其是皇室婚礼更是讲究繁多。
苏晏如忙碌不停,直至迎亲前的各项仪程完毕,她方才得以歇息片刻,简单用了一些食物。
然而,宫中嬷嬷对她饮水都有所限制,唯恐她在途中需频繁如厕。
公主府内,她的闺房布置得喜气洋洋,一片火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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