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安长公主则一头钻进郭妡房里,挑起帘子就是一个大拇指。
“还得是你,我亲妹子呀,对付我那蠢弟弟,就是勾勾手指的事儿!”
随后乐不可支。
她在正殿外偷偷瞧了半天,她的母后也是学坏了。
身边这堆人,全都要不得。
可是真快乐啊!
这几日她心情都会好得很!
郭妡却白她一眼,“明日先瞧瞧昭德馆的进度,再出城瞧瞧殿下那停工的别馆。”
崇安长公主听她安排得明明白白,敛了笑,拉长视线看她,稍稍动脑。
随后就是一副学到了的模样,“你这是故意给他机会呀!”
郭妡勾了下嘴角,“呵呵。”
乘胜追击是必要的,但也不是明天唯一的目的。
崇安长公主瞧她神秘兮兮的模样,撇撇嘴。
早知她的话,逼不出也套不出。
那就拭目以待得了。
正殿那头,赵王夫妇出宫时,王妃被郑贵妃的人截走,沈楷没心思陪同,连清露殿也不想去,就自顾出宫。
万全顶着两个巴掌印,还兢兢业业想法子遮沈楷脸上的掌印。
若一路招摇,叫人看见,外头都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。
马车出宫,沈楷又回了务本坊。
只是现在,这里已是人去楼空的状态。
沈楷沉着眼,“那叫江萍的婢子,拖出去杀了。”
万全微微抬头,“那是陛下赐予王妃的侍婢……”
“还用孤教你么?”沈楷狠狠将他一瞪。
万全重新垂头下去,老实应下。
不能明着杀,那就是让她暴毙呗。
总归当初在黑市抢购的各式药物,还剩不少。
他刚要下去办事,就听沈楷冷哼。
“这就是父皇说的为孤好,万全你说,父皇是不是见不得孤和妡儿好?”
万全哪里敢议论皇帝,只将脊背弯得更深,“奴婢不敢妄议陛下。”
沈楷淡淡将他一瞥,似是也没指望他有什么勇敢的回答,“去吧。”
半途又叫住,“五日后,三郎满月宴一过,将薛氏关在正院,别叫她再出去丢人现眼。”
万全这次一个字都不劝,一应称是。
沈楷果然舒心许多,用冰敷着脸,一夜过去,好歹是消了痕迹。
第二日朝会,沈楷依旧在监国理政的位置上。
近来没什么大事,群臣一阵马屁拍完就散了。
万全附耳道:“县主跟着崇安公主出宫了。”
沈楷立马出宫。
已经快要竣工的昭德馆前,围着不少胥吏和士子。
昭德馆开馆,定需要不少人供职,科举考不上,升迁也无望,这里或许是个机会。
所以,有不少人提前来此歌功颂德,以期占据先机。
郭妡便是吃准这一点,故意来这里,故意遗落几张草稿纸。
她的四十八条直接呈给皇帝,可以想见,几乎没可能被重视。
甚至,里头的内容会触及封建地主阶级的既得利益。
她会被朝臣围追堵截。
但问题不大,她的路线从来是靠群众。
先让部分初稿现世,让士子们传唱这些利国利民之见解。
再倒逼皇帝和这些既得利益者们承认,她的四十二条确实是利国利民的真知灼见。
她本人也是个务实、勤恳、爱民的好官,是个忧国忧民的崇高之人。
最后,私底下的阴谋阻碍,才轮到沈楷去发力。
郭妡就那么不经意掉了一叠稿纸,在士子们扎堆躲阴的大树不远。
她参观完离去,刚登车,就被人捡走了。
崇安长公主不解,“你这是做什么?写了情诗,与旁人私相授受,气死我那蠢弟弟?”
郭妡莞尔,“我就这点出息?”
崇安长公主讪讪一笑,“究竟是什么东西?你又造谣?!”
平阳生辰宴,教唆她造谣的事,还历历在目呢!
郭妡见她猜来猜去都绕着这些事,不由将她一瞪。
“我风吹日晒快五个月,就不能是点正事?我当初说玩弄满朝文武夺权,纯属和你开玩笑。凭你我两人,就是一日玩弄一个,也完成不了这任务。所以,得见点真章了。”
四十八条针砭时政,范围从中州、画州两个都督府延伸到西南诸府,再到天下间其他见闻。
内容从农田划分、赋税设置、水利、教育、官吏管理等等,方方面面。
所发现的问题和深思熟虑的解决方式,依次罗列。
郭妡将备份稿纸递给崇安长公主。
她做事,自然不会只有一手准备。
这边没识字的人捡到,她还会丢到另一边。
所幸,这边直接被个年轻士子捡走。
并且已经读得双目圆瞠。
“伏见臣女义宁县主郭妡谨请圣安,自辰月西行……”
他一凛,“是义宁县主的手稿!诸位,是县主的手稿!”
他接连高声呼叫,原本围在一起侃侃而谈的士子们,瞬间沸腾起来,一拥而上,争相传阅。
郭妡放下帘子,“走吧。”
这就是名人效应,别说是字字珠玑的文章。
就是丢下张只写了她大名的白纸,都会有人捡去闻闻香。
但这边,崇安长公主也已经看愣了。
“近年越往西越旱,八月河水干涸,你说可以用三条水渠解决整个画州的灌溉问题?”
郭妡努努嘴,“不是画了水系简图么。”
崇安长公主忙翻到那一页。
这哪是水渠,最短的一段也有两百余里!这要多劳民伤财!
她摇头,却又不舍得塞回郭妡手里,想了想,直接揣进自己怀中。
吩咐车夫先启程。
比起思考这些朝政大事,眼前的热闹岂不更有意思?
还没到别馆附近,沈楷的马车就已追来,紧紧跟在后头。
按他从前张狂跋扈的性子,早该横在她的公主车驾前,将郭妡抢下去。
今日倒老实,跟得紧却无丝毫逾越,透着一股卑微的小心翼翼。
崇安长公主挑眉,“真得是你。”
“我?你当他是喜欢?他是体验完了‘虚幻的’终极后,回头发现在我这儿远未到彼岸,又抓心挠肺了。”郭妡轻嗤。
沈楷是个怎样的人,她早已看透。
而薛知恒就输在没来得及了解真实的沈楷,还以为他真心喜欢这样明媚动人的女子,以为靠这些就能抓紧他。
不论她身边有什么高人教她,吸引沈楷的是什么调调,都不足为虑。
因为以此得来的这份所谓宠爱,就是个一戳就破的泡沫。
若这样有用,她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,将沈楷钓成一头不知疲倦的驴?
所以,与其说她赢了薛知恒,不如说她赢了沈楷。
历来不管什么战场,谁先参透对手,谁就是赢家,不是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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