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完澡,苏砚秋回到屋里,见赵芳正坐在灯下给他缝补袜子,针脚细密整齐。
他走过去,坐在她身边,看着她专注的侧脸,忽然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。
赵芳的身子僵了一下,随即放松下来,声音细若蚊蚋:“娘还在呢……”
“娘早睡了。”苏砚秋把下巴搁在她肩上。
“阿芳,谢谢你。”
“谢我啥?”赵芳手里的针线没停。
“谢你陪在我身边。”苏砚秋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我知道你盼着有个孩子,是我没用……”
“说啥呢。”赵芳打断他,转过身,握住苏砚秋的手,指尖的薄茧蹭过他的掌心,带着熟悉的温度。
“孩子的事,顺其自然就好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股韧劲儿:“就算没有孩子,我也会陪着你,陪着娘,守着这个家。”
苏砚秋看着她眼底的坦然,心里又酸又软。
他知道她嘴上说得轻巧,夜里却总在他睡着后悄悄叹气,手还会下意识地抚着小腹。
这些年,她为了这事没少偷偷抹泪,还瞒着每日同完房,就把自己挂立起来,就连手都酸了不少……
“阿芳……”他喉结动了动,试探着往前凑了凑,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。
“要不……今晚咱们再试试?”
赵芳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透了,连耳根都染上了红霞。
她低下头,长长的睫毛垂着,遮住了眼底的羞涩,过了好一会儿,才轻轻点了点头,声音细得像蚊子哼:“嗯。”
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两人依偎的影子,竹制的灯芯偶尔爆出个火星,“噼啪”一声轻响,更衬得屋里静。
苏砚秋慢慢抬手,解开她系着的布带,粗布蓝衫滑落肩头,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里衣。
她的身子微微发颤,却没有躲闪,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前,呼吸带着点急促。
他抱起她,走向那张铺着粗布褥子的木板床。
床板有些硌人,但他们夫妻二人便早就习以为常,月光从窗棂钻进来,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影,她的眼睫像受惊的蝶翼,轻轻扇动着。
“别怕。”他吻着她的额头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她闭紧眼睛,手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,像是抓住了浮木……
隔壁屋里,苏母翻了个身,隐约听到些细碎的声响,带着年轻人独有的缠绵。
她苦笑着摇了摇头,用被子蒙住了头,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,这傻小子,真是见到自家的媳妇就把持不住……
接下来的几日,苏砚秋没急着动身。他帮着赵芳劈柴、挑水,把院子里的竹篱笆重新扎了一遍,又去地里把快要成熟的麦子打理了一番。
赵芳则变着法子给他做吃的,把攒下的几个鸡蛋煎成荷包蛋,把舍不得吃的细粮蒸成面饼,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,眼里满是笑意。
夜里,两人躺在床 上,苏砚秋会给她讲县城里的事,讲周县令如何公正,讲自己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伙伴,以及林缚的无缘落榜,讲那些考场上的见闻。
赵芳就静静地听着,偶尔插句话,问他州府的考场大不大,问他去了之后住在哪里。他一一答了,最后总会说:“等我考上秀才,就带你去州府看看。”
她总是笑着点头,眼里却藏着不舍。
离别的日子还是到了。五月初的清晨,天刚蒙蒙亮,赵芳就起来给他收拾行囊。
她把那件缝补好的蓝布衫叠得整整齐齐,放进筐里,又把炒好的豆子装在油纸袋里,塞在角落,还往里面放了一小包盐,叮嘱他:“在外头吃饭别省着,要是住店贵,就找个干净的草棚歇脚,记得把盐撒在身上,防蚊虫。”
苏母站在灶边,往他怀里塞了两个热乎乎的大饼:“路上趁热吃,到了县府别跟人起争执,好好备考,家里有阿芳呢,啥都不用惦记。”
苏砚秋看着母亲鬓角又添的白发,看着赵芳红肿的眼睛,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,说不出话。
他接过筐,背在肩上,沉甸甸的,不仅是书本和干粮,还有一家人的期盼。
“娘,我走了。”他对着苏母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阿芳,照顾好娘。”他转向赵芳,声音发颤。
赵芳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,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“你……你要好好的。”
她哽咽着说:“别惦记家里,考不中也没啥,回来咱们还种地,照样能过日子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苏砚秋一把将她拥进怀里,紧紧地抱着。
“等我回来,一定回来接你们。”
她在他怀里用力点头,手却死死抓住他的衣襟,生怕一松手,他就会消失似的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慢慢松开手,从怀里掏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,塞进他手里:“这是我亲自织的平安符,你带着。”
苏砚秋握紧布包,触手温热,里面不知包着什么,硬硬的。
“我带着,天天带着。”
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,又说了句:“等我。”
“嗯。”她低下头,不敢再看他,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苏砚秋最后看了母亲和媳妇一眼,转身走出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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