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似乎近在咫尺，却又隔着一层打不开的薄膜。
段恒生摸着下巴，打量着那个灰扑扑的乾坤袋，眼神闪烁。他倒是可以用灵武之力强行冲击试试，但怕把这脆弱的袋子直接搞爆了，里面的东西也跟着灰飞烟灭。那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当然，最主要的是，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身上的这些秘密。也许这些同伴们都守口如瓶，但谁知道修真者都有召些诡异手段。不让他们知道，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吧。想到这里，段恒生保持了沉默。
“要不你们再努力感悟一下？说不定下一秒就找到气感了呢？”步便宜不死心，鼓励（蛊惑）道。
突眼和大嘴无奈，只好再次盘膝坐下，拼命去感应那虚无缥缈的“气”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两人憋得脸红脖子粗，汗都下来了，依旧一无所获。
就在段恒生快要失去耐心，考虑是不是用用自己的灵武之力赌一把的时候，大嘴突然发出一声怪叫！
“咦？！”
众人精神一振，目光聚焦在他身上。
只见大嘴紧闭着双眼，脸上表情扭曲，仿佛在跟什么无形的东西较劲，半晌，他才艰难地睁开眼，喘着粗气道：“我好像感觉到肚子里那团东西……动了一下？有一股比头发丝还细的热流，窜了一下？”
步便宜大喜，连忙道：“快！集中精神，引导那股热流，往手上走！想象着把它注入到这个袋子上！”
大嘴依言照做，再次闭上眼睛，全身心地去沟通丹田里那缕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。他额头青筋暴起，浑身肌肉紧绷，那架势不像是在引导灵力，倒像是在憋一坨陈年老屎。
突眼在一旁看得紧张不已，拳头都握紧了。
段恒生打了个哈欠，从旁边扯了根草茎叼在嘴里。
终于，在众人（主要是步便宜）期盼的目光中，大嘴猛地睁开眼睛，右手食指颤抖着，小心翼翼地点向了那个灰扑扑的乾坤袋！
他的指尖，隐约有一丝比萤火虫光芒还微弱的五色流光一闪而逝。
嗡！
乾坤袋表面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涟漪，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。
紧接着，袋口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道缝隙！
“开了！开了！”步便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。
突眼也瞪大了眼睛，屏住呼吸。
连铁柱都好奇地凑了过来，用鼻子嗅了嗅袋子，也惜没有嗅出什么异常，它失望地摇了摇头，走到了一旁，重新趴在地上作配角。
大嘴如同虚脱般瘫坐在地，大口喘着气，脸上却带着成功的喜悦：“成功了！老爷，步神医，我打开了！”
“快！快看看里面有什么！”步便宜迫不及待地催促，自己却不敢伸手去碰，生怕干扰了那脆弱的开启状态。
段恒生倒是没那么讲究，直接伸手进去掏摸。
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，他掏出来的第一件东西，是一块黑乎乎的像是木炭又像是矿石的玩意儿，散发着淡淡的阴气。
“这啥？烧火棍？”段恒生掂量了一下，随手扔到一边。步便宜却如获至宝地捡起来，仔细研究：“这是阴魂木，炼制某些阴属性法器的材料。好东西啊！”
段恒生继续掏。
第二件，是一本薄薄的册子，封面用某种兽皮制成，上面写着几个扭曲的鬼画符般的字——《幽冥鬼录（残）》。
“功法？”突眼和大嘴眼睛一亮。
步便宜接过去翻看了一下，随即失望地摇头：“是幽冥殿的基础鬼道功法，残缺不全，而且属性阴寒，与我们五行杂灵根不合，练了恐怕有害无益。”
希望再次落空。
段恒生不死心，把手又伸进袋子里，这次摸索的时间长了些。乾坤袋内部空间不大，也就几个立方，他几乎摸遍了每个角落。
最终，他掏出了最后两样东西。
那是两块鸽子蛋大小，呈现出一种灰白色表面且粗糙毫无光泽可言的石头。石头里面依稀能看到一些浑浊的如同棉絮般的杂质。
“这这难道就是灵石？”突眼不确定地问。
步便宜接过那两块石头，放在手心，仔细感应了片刻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，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是灵石没错。”他声音干涩，“不过，是最劣等的，杂质含量超过七成的下品灵石。里面蕴含的灵气，稀薄得可怜。”
他估算了一下，语气更加绝望：“就这两块劣质灵石，恐怕还不够突眼或者大嘴其中一人，完成第一次完整的引气入体……塞牙缝都不够。”
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原本以为找到了宝藏，结果挖出来两坨鸡肋。
食之无味，弃之……好像也不能弃，毕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灵石来源。
希望有多大，失望就有多深。这种感觉，就像饿了好几天的人，终于找到个馒头，结果发现馒头是石头做的。
“卖卖批，”段恒生都忍不住骂了一句，“这元猛子混得也太惨了吧？一个幽冥殿的弟子，兜里就这点破烂？两块劣质灵石？他妈的打发叫花子呢？”
步便宜叹了口气：“幽冥殿底层弟子，资源匮乏是常态。更何况这乾坤袋可能只是他随身携带的一个，值钱的东西或许放在别处了。”
突眼和大嘴看着那两块灰不溜秋的“石头”，刚刚因为打开乾坤袋而升起的那点成就感，瞬间荡然无存，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。
功法，没有合适的。
灵气，山谷里没有。
灵石，只有两块劣质货。
这修真之路，还没开始，就好像已经看到了尽头——一条布满荆棘而且还没啥营养的羊肠小道。
铁柱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，不再摇尾巴，而是趴了下来，把狗头埋在前爪里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呜咽。
步便宜看着手中那两块劣质灵石，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突眼和大嘴，最后目光落在那个空空如也的乾坤袋上，苦笑着摇了摇头：“果然是解决了一个问题，又引来了另外一个问题。而且，一个比一个难。”
西山谷的夜空，月色依旧明亮，桂花依旧飘香。但众人的心头，却笼罩上了一层名为“穷”和“茫”的厚重阴云。
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
散修之路，道阻且长啊！
段恒生看着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，突然咧嘴一笑，打破了沉默：“都哭丧着脸干啥？天无绝人之路！没有功法，就去抢……啊呸，是去找！没有灵石，就去赚！多大点事儿！”
他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筋骨，眼中闪烁着熟悉的不安分光芒：
“看来，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筋骨，搞点创业资金回来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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