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的轰动程度可想而知,要知道李达康在京州几乎是无人不晓。
而这一切的源头,都指向蔡成功。
离开老厂后,蔡成功直接去了新厂。
在那里,他看到郑西坡的儿子开着路虎揽胜意气风发。
站在厂门口的他,像个局外人。
曾经的老员工见到他,连个招呼都没打。
他曾经是这里的厂长,如今却无人问津。
蔡成功虽然松了一口气——至少工人们有了去处,但他也意识到,眼前的一切是个危险的信号。
这意味着大风厂已经被彻底瓜分,而这家厂原本是他的,他是法定代表人,如今却一无所有。
看着别人坐享其成,他感到强烈的不公。
于是,他立刻联系了自己的律师。
对方接到电话后,既震惊,也看到了机遇。
对律师而言,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。
两人深入交谈后,迅速达成共识:起诉李达康。
这个选择极为巧妙——不针对政府或组织,只针对李达康个人。
控诉的核心在于:为何要拆分大风厂?为何剥夺他的权力?
大风厂所涉资产规模高达数十亿,尽管蔡成功负有债务,但他仍有资产。
此外,大风厂的土地性质已发生变化,其价值不可估量。
若这块土地进入拍卖,价值可达上百亿,堪称“地王”。
对律师而言,参与此案不仅是金钱收益的问题,更是成名的契机,带来的价值无法衡量。
这样的机会,他不会错过。
第二天,蔡成功带着起诉材料来到省高院。
通常这类案件由中院处理,但这次情况特殊。
蔡成功直奔高院,表明他不信任京州当地司法系统。
高院一般不直接受理诉状,但蔡成功径直走进办公室,对着忙碌的工作人员高声喊道:我要立案!哪里能受理?
在场的书记员们瞥了他一眼,继续低头工作。
一个年轻女书记员看不下去,悄悄拉住他:先生,高院不直接收诉状,您应该去初级或中级法院。
蔡成功何尝不知这些程序?他执掌过大风厂多年,对司法流程比普通律师还熟悉。
他今天就是要制造轰动效应。
我是京州大风厂厂长蔡成功!我要告李达康!不信中院才来高院!你们不敢接我理解,叫院长出来!要是院长不见,我直接进京递状子!我什么都不怕!
整个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。
状告李达康?不是没人试过,但立不了案。
蔡成功这是要把高院架在火上烤。
在场一位法官察觉事态严重,立即上楼敲响了老院长的办公室。
老院长已超退休年龄,因工作需要继续留任。
如今陈清泉被列为培养对象,他才稍得清闲。
上次审判外籍罪犯的案件获得了京城方面的认可,让他肩头的担子轻了不少。
这些日子过得颇为闲适,他正享受着这份惬意,却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动。
他心头一紧,应了一声,就见一位法院的中年同事推门而入。
“院长,原大风厂的厂长蔡成功来控告李达康,现在就在办公室,要求我们受理。
他还说,要是见不到院长,就要把诉状直接递到京城去。”
老院长一听,火气顿时冒了上来。
他一眼就看出,这哪是递诉状,分明是内部斗争、政治博弈。
这类事情他一向厌恶,却又无法置身事外。
突然,他注意到其中一个细节,不禁反问:
“他是要找院长?”
那人立刻点头,神情焦急。
老院长反而松了一口气,摆了摆手,说:“陈清泉院长也在,这事交给他处理。
以后这类事务不必报给我,我不参与。”
门口的中年人脸上略显迟疑,却不敢反驳,微微躬身,转身离开。
此时,陈清泉正在电脑前认真研究“人体艺术”。
不得不说,有些照片拍得确实有水平,值得细细品味。
他戴着眼镜,正看得入神,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。
他吓了一跳,连忙关掉页面,清了清嗓子,应了一声。
进来的是刚才那位中年人,语气依然焦急:
“陈院长,蔡成功在楼下办公室,说要状告李达康,连诉状都带来了。
他说如果我们不受理,就上京递状子,还非要见院长。
老院长说这事归您处理。”
陈清泉脸色顿时一僵。
蔡成功他当然认识,之前大风厂的案子就是他经手的,没想到现在又来这一出。
他心里不免有些忐忑,但老院长既然发了话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。
“你把他带上来吧,我见他。”陈清泉板起脸,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,可心里的不安,只有他自己清楚。
门口的中年人本还想说什么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赶紧下楼去请人上来。
而此时的陈清泉……
:
陈清泉的脑子飞速运转,反复思索自己当时是否出了什么纰漏。
毕竟那个案子当初是他亲自经手的,绝不能掉以轻心。
这可不是一件小事。
万一蔡成功一时冲动,把自己也牵扯出来,那可就前功尽弃了。
那时他妹妹刚晋升正处,正是关键时期,一点差错都不能有。
就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,一名中年男子领着人走了进来。
那人微微躬身,随后转身离开。
蔡成功见到坐在那里的陈清泉,脸上顿时闪过惊愕之色。
他对陈清泉印象太深刻了。
当初在法庭上,这人让他的辩护律师毫无还手之力。
实在厉害。
如今再见到他,蔡成功几乎想掉头就走。
这人实在不好对付。
而这时的陈清泉,却展现出了一院之长应有的风度。
他满脸笑意地看着蔡成功,热情招呼道:
“蔡厂长,坐,坐,别客气。
咱们也是老熟人了,有什么诉求尽管跟我说。
能帮上忙的,一定全力以赴!”
此刻的陈清泉,别的暂且不说,态度是摆得很足的。
他完美展现了一位院长该有的姿态。
这也是他深受重用的重要原因。
尽管他闹出过不少笑话,但不可否认,他的专业能力确实过硬。
否则,老院长也不会把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。
这是许多资深副院长都未能得到的待遇。
而陈清泉能获得如此机会,正是凭借他的实力。
这一点,毋庸置疑。
听他这么说,蔡成功稍稍松了口气。
他感到些许宽慰。
毕竟在这种时候,对方还能表现出友善,实属不易。
他明白这一点,因此稍微安下心来。
但即便如此,他还是开门见山地说道:
“陈院长,我来这儿不是跟您闲聊的。
我要告李达康,京州市委书记。
这是我的诉状。
如果您处理不了,就别耽误我的时间,我要去京城解决。
您明白吗?”
此时的蔡成功语速极快,一句接一句。
毕竟眼下情势紧迫,不容丝毫拖延。
他需要时间,别的都不重要。
因此他显得直接,毫不客气。
在陈清泉眼里,这样的对手最难应付。
通常来说,一开始都倾向和稀泥。
如果能够协商,一般就不会立案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他深谙此理。
此时的陈清泉看得很明白。
他依然继续问道:
“蔡厂长,您别着急。
我知道您想告李达康,这件事我清楚。
但具体原因是什么,我也需要了解。
不能您说要告,我就直接立案。
您也明白,司法程序就是这样。
您先说说,为什么要告李达康。”
陈清泉有条不紊,迅速安抚蔡成功的情绪,引导他说出原委。
这样自己也能了解事情全貌。
这一手操作堪称典范,无论调解还是处理纠纷,屡试不爽。
蔡成功心知肚明,也不绕弯子,直接将诉状递给陈清泉。
然后在他对面坐下说道:
“陈院长,我就说一次。
您要是肯立案,我就回去。
否则,我马上买机票去京城。
咱们先说好,别的暂且不提。
大风厂的事,您是经手人。
您知道,那块地是转给了山水集团。
但名义上,我还占着五十的股份。
我欠山水集团的六千万,根本抵不上那地块的价值。
山水集团拿了地,也该给我们补钱。
这事您清楚。
后来因为欧阳靖的事,我被带去调查,刚出来不久。
现在,大风厂没了。
我的股份呢?难道就这么凭空消失?
就算大风厂资不抵债,但现在那块地升值了,
完全足够抵债,甚至还有剩余。
我才消失几个月,什么都没了。
这不公平。
李达康趁这个机会,
把大风厂处理得干干净净。
我不接受,法律也不会允许。
所以我要告李达康,告他胡作非为!
滥用职权!侵害我的权益!”
蔡成功的话说得很巧妙,没有提到新大风厂。
新大风厂是工人拿到补偿后重新建立的。
陈清泉觉得那块地足够大了。
他不想惹麻烦,只希望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而陈清泉听到这些话时,确实感到头疼。
这事表面上与他无关,却又脱不了干系。
当初他判决的是按土地市价支付余款。
可那时拿地和现在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更何况,早在赵瑞龙出事之前,
那块地就已经还了回去,那笔钱也是油气集团出的。
刘行建早已不知去向,新上任的田封义早就把款项作为贪腐资金核销了。
也就是说,从法律上讲,
那块地仍然属于大风厂,至于山水集团的钱,
成了一笔烂账,相当于被大风厂吞了下去。
事情就这么简单。
虽然名义上油气集团还要追讨,
但大家都知道,这已经不可能了。
而这次蔡成功起诉,反倒成了油气集团的一个机会。
不过这一切,都取决于陈清泉怎么判。
喜欢名义:重生祁同伟,从大风厂开始请大家收藏:(m.315zwwxs.com)名义:重生祁同伟,从大风厂开始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