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大清一把将何雨阳抱进怀里时，鼻尖立刻萦绕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——不是浓重的血腥气，更像是沾在衣角的细微气息，却足够让他心头一紧。
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儿子，何雨阳的头发有些凌乱，衣服上还沾着些许尘土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未散的警惕。
“阳阳，你身上咋有血腥味？”何大清的声音有些发颤，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何雨阳的身体，生怕他受伤。何雨阳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，把脸埋在他的肩头，轻声说：“爹，回家再说，这里不安全。”
何大清心头一沉，没再追问，抱着何雨阳快步往四合院走。深夜的街道格外安静，只有父子俩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，每一步都踩得又急又沉。
何大清脑子里乱糟糟的，一会儿想“阳阳是不是遇到危险了”，一会儿又想“那血腥味到底是怎么回事”，直到看到四合院的大门，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些。
刚进院门，就看到吕清心站在屋门口，手里攥着围裙，眼睛通红。她一看到何雨阳，立刻冲过来，一把将孩子从何大清怀里接过去，紧紧抱住：“阳阳！你去哪了？妈妈找了你好久，吓死妈妈了！”何雨阳靠在母亲怀里，声音软软的：“妈，我没事，就是迷路了，我自己跑回来了。”
吕清心还想追问，何大清却拉了拉她的胳膊，朝何雨阳的房间努了努嘴。吕清心会意，没再多问，只是帮何雨阳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，看着他和何大清走进小房间，才在门口来回踱步，心里满是焦虑。
小房间里，何雨阳坐在椅子上，双手放在膝盖上，眼神比平时严肃了许多。“爹，我今天杀人了。”他开门见山，声音很轻，却让何大清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“你说啥？”何大清的声音有些沙哑，他走到何雨阳面前，蹲下身，“慢慢说，到底咋回事？”
何雨阳深吸一口气，把易中海跟踪他、用浸了酒精的手帕捂晕他（其实是装晕）、带他去废弃院子里，以及易中海和奥德彪商量把他卖到南边的事，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“我听到他们要卖我，就趁他们不注意，从空间里拿了手枪，把屋里的四个人都杀了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门外还有两个守卫，也被我杀了。地窖里有六个被绑架的孩子，我把他们放了，送到了路口。”
何大清静静地听着，拳头越攥越紧，指节都泛了白。听到易中海的所作所为时，他气得浑身发抖：“这个混蛋！我早就觉得他没安好心，没想到他竟然敢勾结拍花子，要害我儿子！死有余辜！”
他平复了一下情绪，又看向何雨阳，眼神里满是心疼，“阳阳，你别怕，这事不怪你，是他们先害你，你是正当防卫。”
“可是我杀了人……”何雨阳的声音有些低落，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杀人，夜里的血腥场面还在脑海里回荡。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后遗症。
“傻孩子，”何大清摸了摸他的头，“要是你不杀他们，他们就会把你卖掉，甚至可能杀了你。你做得对，保护了自己，还救了其他孩子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严肃地说，“不过以后一定要小心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，遇到事第一时间找我，别自己扛着，你还太小了。”
何雨阳点了点头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他原本还怕父亲会责怪他，没想到父亲竟然这么理解他。
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，何大清叮嘱他不要把机甲和空间的事告诉别人，尤其是吕清心，怕她担心，才起身离开。
何雨阳躺在小床上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。
而此时，废弃小院子里，奥德彪的几个小弟正慌慌张张地推开门——他们是去外面“踩点”刚回来，一进门就被满地的尸体吓傻了。
“彪……彪哥！”一个小弟颤抖着走到奥德彪的尸体旁，探了探鼻息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，“死……都死了！”
“怎么办？咱们会不会被牵连？”另一个小弟慌了神，眼神里满是恐惧，“这肯定是惹到硬茬了，要是被警察查到，咱们都得死！”
几人商量了半天，最终决定一把火烧了这里，毁灭证据。“快！找些柴火来，把这里烧了，咱们赶紧跑，再也别回北平了！”一个领头的小弟喊道。
很快，火舌就从房间里窜了出来，浓烟滚滚，照亮了夜空。附近的居民被浓烟呛醒，看到小院子着火，纷纷拿着水桶、水盆跑过来救火。“快！那边有油桶，别让火引到那边去！”混乱中，有人跑出去报警了，很快巡捕房就安排人来了。
黑皮警察很快就到了，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扑救，火势终于被控制住。当警察走进烧毁的房子时，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，地上躺着几具烧焦的尸体，面目全非，根本无法辨认身份。
“先封锁现场，通知法医过来。”带头的警察皱着眉，看着眼前的惨状，“看起来不像单纯的火灾，尸体上有弹孔，应该是先被枪杀，再被火烧的。”
法医很快就到了，经过初步检查，确认死者都是被枪击中要害死亡，死亡时间在傍晚到深夜之间。
警察们在现场仔细搜查，却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——手枪不见了，账本也不见了，唯一的痕迹就是被烧毁的房屋和尸体。
他们走访了附近的居民，没人知道这里是拍花子的据点，也没人见过可疑人员。
那个被何雨阳放走的六个孩子，早就各自找回家了，家长们只知道孩子被绑架，却不知道具体地点，也提供不了更多信息。
案子查了半个多月，警察们把附近的混混、拍花子都排查了一遍，却没有任何进展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这件“焚尸案”渐渐被人淡忘，成了北平城里一个未解的谜团。
而何家父子，也默契地再也没提起过那个夜晚，只是何大清更加警惕，每天下班都会第一时间回家，紧紧看着两个孩子，生怕再出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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