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驿。
叶淮西盯着面前的白纸出神。
那张纸上画着朱承嗣的社会关系和案件关键信息。
左边朱承嗣和朱承业两人的名字被她各画了个圈,重点标注,右边是初七初八两天朱承嗣、王氏、朱承业、霍九娘、秋棠几人的所有行迹和对应时间。
“这么晚了还不睡?”
莫黎端着碗进来。
叶淮西的视线从白纸上收回。
“你今天煮的什么?”
自从熬了几次鸡汤,莫黎好像就迷上了做饭,每天都要去厨房捣鼓一通,不管做的好不好吃,反正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做。
“桂圆莲子羹。”
莫黎把碗放到她面前,“尝尝味道咋样。”
浑圆的桂圆,雪白的莲子,还点缀着几颗红色的枸杞,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。
汤水入口,香甜软糯,叶淮西沉浸在味蕾的享受中,连句话都不顾上说。
不过莫黎从她的反应已经得到答案,当即心满意足极了。
视线扫到旁边的白纸上,她嗔怪道:“你看你一个仵作,据你所说还不是那种仵作,现在除了要验尸,连破案的活儿也要干了?”
叶淮西百忙中从碗里抬起头,嘴里还含着没咽下去的莲子羹。
“没人让我干破案的活儿,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只是忍不住。”
叶淮西给她个赞许的眼神:不愧是你
莫黎望着那张画得密密麻麻的白纸,似是自言自语:“朱承嗣,生在宗室,囚于牢笼,不习诗书,专事狎游,有恩有义;朱承业,王府庶子,文韬武略,有勇有谋,觊觎爵位……”
她转过身来看向叶淮西,“你是不是也觉得,这俩人都挺分裂的?”
叶淮西仍然沉浸在美味中,半天才回应她,“所以让你别养鸟啊什么的,本来是自由自在飞翔的东西,困在笼子里会关出毛病。”
“这跟养鸟有什么关系?他俩又不是鸟。”
“差不多。”
莫黎:……
院中似乎又传来吵闹声,叶淮西和莫黎交换个眼神。
莫黎叹口气,“唉,这沈大人也算是碰到克星了。”
叶淮西挑眉:“赵晋?”
莫黎默默点头。
“噗嗤……”
叶淮西差点儿没把一口莲子羹喷出去。
沈砚坐在桌前,胸口因为气愤上下起伏。
他的旁边,赵晋也是一脸倔强,垂着头,有些不知所措。
祁韶在旁边看着直摇头:这天底下的主仆,这一对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。一个经常能把主子气成这副模样的贴身侍卫,一个能被自己的贴身侍卫气成这样的主子,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
沈砚手边是一封已开封的信,都是因为那封信。
信是从京城沈府送出的,沈夫人给沈砚和赵晋各写了一封。
给沈砚的那封是重点,让他尽快回京一趟,家中已为他物色了一位京中贵女——吏部右侍郎家的长女,两家已交换了定贴,只等他回去看一眼,若是觉得尚可家里就着手安排下一步了。
虽说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婚事,沈砚还是十分抗拒,当即以公务在身为由,拒绝回京。
而另一封给赵晋的信,就是让他要务必说服自家公子,让他在十日内回京,晚了怕是错过了黄道吉日。
想来这沈夫人估计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,所以做了两手准备。
这下轮到赵晋为难了。左边是公子,右边是夫人,他该听谁的?
沈砚胸口起伏,仍是余怒未消,“见面也认黄道吉日?”
赵晋:“夫人说认那就是得认。”
沈砚一拍桌子,“你到底是哪边儿的?听夫人的还是听我的?”
赵晋:……
祁韶把头摇了又摇,眼下裕王长子的案子还没结案,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?
“你们都下去吧,我准备歇息了。”
毫无征兆地,沈砚气呼呼地站起来。
果不其然,赵晋那个榆木疙瘩拦住了他,“公子……”
沈砚狠狠剜他一眼,“怎的?你还不准我睡觉了?”
赵晋立马把胳膊放下来,刚放下又觉得不妥,忙问:“公子你可想好了,什么时候回京?”
回你个头。
沈砚没理他,径直往床那边走。
躺到床上了,他拿后背对着两人,“你给夫人回封信,我身体不适,不宜舟车劳顿,若非要我十日内回京,恐怕会一病不起。”
祁韶眼前一亮:好招啊!
要说还得是自己亲儿子呢,软肋在哪儿摸得一清二楚。
原来这沈夫人对子女家教、学业上的管教素来严厉,却唯独在日常生活诸事上颇为宠溺,相亲可以择日,还是身体为大。
“走吧,就按你家公子说的办。”
见赵晋仍是不知道怎么办,祁韶上去拍了他一把。
“没问题的。”祁韶一只手搭上赵晋胳膊,把他往外带,“该做的你都做了,现在把球儿再踢给夫人嘛。”
赵晋诧异地转头,“……”
祁韶冲他眨眼。
揽着赵晋出了门。
寂静的院子里,只有祁韶喋喋不休的声音。
“这夫人也真是的,给你写个哪门子信,不是为难你嘛……”
“你是谁的贴身侍卫?沈砚,那当然还是得听沈砚的……”
“赵兄,我跟你说句心里话,你再这样气你家公子,怕不是得给他气出个好歹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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