辽西的黄土坡上,藏着个叫石洼的村子,偏僻得像被老天爷忘了。村口那口老井,比村里最老的光棍张大爷年纪还大,井壁爬满黑绿的青苔,连阳光都绕着走——四棵老柳树盘根错节地守在井口,枝桠垂得快贴到水面,风一吹,柳条就像死人的头发似的扫过井沿,“沙沙”响得人心里发毛。二零零五年的夏天,辽西旱得邪乎,村东头的新井见了底,村民们没法子,只能硬着头皮往老井跑,谁都没料到,这一跑,就跑出了人命。
出事那天是七月半,鬼节。二柱子扛着水桶往老井去,粗布褂子被汗浸得能拧出水。他才二十五,是村里最壮的后生,仗着力气大,从不信老辈人说的“老井沾不得”的闲话。“柱子,别去老井!”路过的张大爷喊他,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得“梆梆”响,“今儿个是鬼节,那井里邪性!”二柱子回头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:“张大爷,您就是胆小,一口破井能有啥?总不能真蹦出个鬼来抓我脚脖子?”说着晃悠着走了,没看见张大爷皱成疙瘩的眉头。
老井的轱辘早锈得转不动了,村民们都用绳子拴着水桶往下吊。二柱子把麻绳在手腕上绕了三圈,水桶“扑通”一声砸进水里,溅起的水花带着股子土腥气,凉得刺骨。他往上拽绳子时,手腕突然一松——麻绳磨断了,水桶“咕咚”一声沉了底,水面上只冒了两个泡就没了影。“妈的,晦气!”二柱子骂了一句,这水桶是他刚跟镇上供销社买的,花了半袋玉米的钱。
他往井里瞅了一眼,井水浑浊得像掺了墨,深不见底,柳树枝条垂在水面,影子在水里晃来晃去,像一群游着的鬼。“捞还是不捞?”二柱子犯了难。不捞吧,心疼水桶;捞吧,老辈人说这井深不见底,底下全是烂泥和骨头。犹豫了半天,他咬了咬牙——自己年轻力壮,怕啥?他脱下褂子扔在井边,找了根结实的麻绳,一头拴在老柳树的树干上,另一头系在腰上,打了个死结。“要是我喊救命,你们听见了赶紧拉我!”他朝着村里的方向喊了一嗓子,没人应声,只有风吹柳条的“沙沙”声。
二柱子踩着井壁的砖缝往下爬,青苔滑得很,他每踩一步都要先试探半天。井里比外面凉多了,潮气顺着裤腿往上钻,冻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越往下,光线越暗,到了中间位置,几乎伸手不见五指。他掏出兜里的火柴,划着一根,火苗“噗”地一下就灭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吹灭的。“谁?”二柱子喊了一声,声音在井里回荡,变成了闷闷的回声。
他继续往下爬,手指触到的井壁又湿又滑,偶尔还能摸到一些凹凸不平的东西,像是骨头。水的腥气越来越重,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霉味,像是放了很久的旧衣裳。终于,他的脚碰到了水面,冰凉的水瞬间没过了脚踝,冻得他一哆嗦。他弯腰在水里摸,指尖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——是他的水桶!他刚要伸手去抓,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,又冷又滑,力气大得惊人。
“谁抓我?”二柱子慌了,拼命挣扎,可那东西抓得死死的,像是长在了他的脚踝上。他低头往水里看,借着从井口透下来的一点微光,他看见水里有个模糊的影子,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衣裳,长发飘在水里,像水草一样缠绕着他的腿。“放开我!”二柱子嘶吼着,用另一只脚去踹,却踹了个空。那影子慢慢往上浮,他看见一张惨白的脸,眼睛是空洞的黑,嘴角咧开,像是在笑。
“绿衣裳……她抓我……”二柱子的魂都吓飞了,他疯了似的往上爬,腰上的麻绳勒得他喘不过气,手心被砖缝磨得全是血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去的,只记得最后关头,他用牙咬断了那只抓着他脚踝的手——不对,不是手,是一只又细又长的爪子,指甲是墨绿色的。
等村民发现他时,二柱子正躺在井边的泥地里,浑身湿透,嘴唇发青,嘴里不停地喊着“绿衣裳”“抓脚踝”。他的脚踝上有一圈青黑色的手印,像是被什么东西攥出来的,指甲印深深嵌进肉里,渗着血。村民们把他抬回家里,灌了两碗烧刀子,他才稍微缓过劲来,可眼神却变得呆滞,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精气神十足的后生了。
“柱子这是中邪了!”村里的赤脚医生翻着二柱子的眼皮,摇着头说,“瞳孔都散了,我治不了,赶紧请个先生来看看吧。”村长王老实急得直转圈,他蹲在二柱子家门口,抽着旱烟,烟杆都快被他咬断了。“老井那地方,本来就邪性,当年我爹就说过,那井里有东西,不让咱们靠近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现在咋整?新井没水,老井又出这事儿。”
二柱子疯了以后,就被锁在了家里。他白天蜷缩在炕角,嘴里念念有词,一到晚上就开始哭闹,对着窗户喊“别抓我”“我再也不敢了”。有一次,他趁着家人不注意,偷偷跑了出去,直奔老井,要不是被路过的张大爷拽住,他差点就跳了进去。从那以后,二柱子家就加了把锁,日夜有人看守。
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,可谁都没想到,更吓人的还在后面。二柱子出事的第三天,村里的王铁蛋去老井挑水,就再也没回来。王铁蛋是村里的愣头青,天不怕地不怕,二柱子疯了以后,他还嘲笑二柱子胆小,说“啥绿衣裳,就是自己吓自己”。那天早上,他扛着扁担出门,临走前还跟他娘说“中午回来吃玉米饼”,可直到天黑,也没见人影。
村民们举着火把去老井边找,只找到了王铁蛋的扁担和水桶,水桶里的水还没倒,却漂着一根墨绿色的布条,像是从什么衣裳上撕下来的。井边的泥地上有一串脚印,一直延伸到井口,然后就消失了,像是人直接跳进了井里。“铁蛋这是掉井里了?”有人喊着,要下井去捞,可刚把绳子拴在腰上,就被张大爷拦住了。
“别下去!”张大爷的声音都发颤了,“你们没看见柱子的样子?铁蛋不是掉下去的,是被那东西拉下去的!”他指着井边的脚印,“你们看,这脚印是往外撇的,像是被人拽着走的。”村民们一看,果然,脚印的方向很奇怪,不像是自己走的。火把的光映在井水里,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,可仔细看,能看到水里有个模糊的影子,像是一件绿色的衣裳,在水里飘来飘去。
王铁蛋失踪后,村里彻底炸了锅。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得死死的,天一黑就没人敢出门。有孩子的人家,更是把孩子看得紧紧的,生怕出什么意外。村长王老实召集村民们在打谷场开会,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,有的说要把老井填了,有的说要请个萨满来做法,还有的说这是井龙王发怒了,要祭祀。
“填井!必须填井!”王铁蛋的娘哭着喊,“那井就是个害人精,不填了还得死人!”村民们都附和着,说要填井。第二天一早,大家就扛着锄头、铁锹去了老井边,可刚挖了两锄头,就出了怪事——井里突然冒出一股黑烟,呛得人直咳嗽,黑烟里还夹杂着一股腥气,像是死鱼的味道。紧接着,井边的老柳树开始“沙沙”作响,枝桠疯狂地摇晃,像是要打下来似的。
“别挖了!别挖了!”张大爷大喊着,“这是惹着井里的东西了!”村民们吓得赶紧停了手,手里的锄头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就在这时,井里传来“扑通”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。大家抬头一看,只见井沿上挂着一件墨绿色的衣裳,湿漉漉的,还滴着水,正是二柱子说的那件绿衣裳。
“我的娘啊!”有人尖叫起来,转身就跑。村民们也跟着跑,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。从那以后,再也没人敢提填井的事,甚至连老井附近都没人敢去了。可怪事并没有停止,没过几天,村里的李木匠又失踪了。李木匠是去老井边修辘轳的,村长说“就算不用,也得把辘轳修好,免得孩子掉下去”,结果他一去就没回来,只留下一把破锯子在井边,锯子上沾着几根墨绿色的线。
接连失踪了两个人,村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。有人开始收拾东西,要搬去镇上住,可石洼村的人大多是土生土长的,家底都在村里,哪能说搬就搬。村长王老实实在没办法,决定去三十里外的靠山屯请萨满。靠山屯的马萨满是方圆百里有名的能人,据说能跟鬼神对话,治过不少邪病。
马萨满来的那天,天阴沉沉的,像是要下雨。他七十多岁,头发胡子全白了,穿着一件黑色的法袍,手里拿着桃木剑和铜铃,身后跟着两个徒弟,扛着香案和法器。一进村子,马萨满就皱起了眉头,“这村子阴气太重,尤其是村口那个方向,邪性得很。”
他直接去了老井边,围着老井转了三圈,铜铃“叮铃铃”地响。他蹲在井边,用手指沾了点井水,放在嘴里尝了尝,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。“这不是井龙王,是柳仙。”他说,“这井边的老柳树成了精,附在井里,你们得罪它了。”
“柳仙?”村长王老实愣了一下,“我们没得罪它啊,平时都敬着的。”马萨满指了指老柳树,“你们看,这树的枝桠少了一截,是最近被人砍了的。柳仙最护着自己的身子,你们砍它的枝桠,就是刨它的根,它能不报复吗?”
村民们顺着马萨满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,其中一棵老柳树的树干上,有一个新鲜的切口,树皮还在往下掉。“这是谁砍的?”村长吼道。人群里,一个瘦小的身影往后缩了缩,是村里的懒汉栓柱。栓柱平时游手好闲,好吃懒做,家里穷得叮当响,连烧柴都没有。
“是……是我砍的。”栓柱的声音发颤,“前几天我家没柴烧了,就来砍了点柳树枝,我以为这树没人要……”“你个败家玩意儿!”村长气得踹了栓柱一脚,“老辈人说了,这老柳树是护村的,谁都不能动,你偏偏要去惹祸!”栓柱吓得瘫坐在地上,哭着说“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了”。
马萨满摆了摆手,“现在说这些没用,先把柳仙安抚住再说。”他让徒弟们摆上香案,点燃香烛,自己则穿上法袍,手持桃木剑,开始做法。他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,铜铃越摇越响,香案上的纸钱烧得“噼啪”响,灰烬打着旋往上飘,却怎么也飘不出老柳树的范围。
“柳仙在上,弟子马三叩拜。”马萨满对着老井磕了三个头,“石洼村村民栓柱无知,砍了您的仙体,还请您大人有大量,饶过他们。今日弟子带了祭品,给您赔罪,还请您现身一见。”他说完,把一碗鸡血倒进井里。鸡血刚接触到水面,就被井水染成了黑色,紧接着,井里传来一阵“咕嘟咕嘟”的声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冒泡。
马萨满眼睛一亮,“它来了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网兜,递给身边的徒弟,“等会儿水里有东西上来,就把它捞住。”徒弟们点点头,紧紧握着网兜。井里的声响越来越大,水面开始晃动,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里游动。突然,水面猛地炸开,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里蹿了出来,落在井沿上。
村民们吓得尖叫起来,往后退了好几步。那是一条巨大的蛇,有碗口那么粗,浑身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片,鳞片上还沾着青苔和水草。蛇的眼睛是血红色的,死死盯着栓柱,吐着分叉的信子,信子也是墨绿色的。“这就是柳仙的本体。”马萨满说,“它已经修了几百年,就等着渡劫成仙,结果被栓柱砍了枝桠,伤了元气,才会如此愤怒。”
大蛇朝着栓柱爬去,速度很快,栓柱吓得腿都软了,连跑都跑不动。就在这时,马萨满挥起桃木剑,朝着大蛇的旁边砍去,“柳仙!住手!”桃木剑砍在地上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,火星四溅。大蛇停下了脚步,转过头,恶狠狠地盯着马萨满。“它要的是赔偿。”马萨满说,“栓柱,你砍了它的枝桠,就得用你的血来赔。”
栓柱脸色惨白,“我……我给它磕头赔罪行不行?我不想流血。”“不行。”马萨满摇了摇头,“柳仙最讲因果,你伤了它,就得用你的血来补。放心,不会要你的命,只是让你受点皮肉之苦。”他让徒弟按住栓柱,用一把小刀在栓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,鲜血滴在老柳树的根部。
鲜血刚接触到树根,老柳树就开始“沙沙”作响,枝桠轻轻晃动,像是在吸收血液。大蛇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,眼睛里的血色渐渐褪去。马萨满趁机抛出网兜,徒弟们赶紧上前,把大蛇网住。大蛇在网兜里挣扎了几下,就不动了,慢慢缩小,最后变成了一条小蛇,鳞片也变成了普通的绿色。
“好了,它的气消了。”马萨满松了口气,“我会把它带回靠山屯,养上半年,等它元气恢复了,再送回来。”他顿了顿,又说,“以后你们要好好护着这几棵老柳树,每年都要祭祀,不能再伤它们一根枝桠。”村长王老实连连点头,“一定一定,我们再也不敢了。”
马萨满把小蛇装进一个布袋子里,又在老井边贴了几道符,“这符能镇住井里的阴气,以后你们可以用这口井的水,但切记,不能再有人下井,也不能往井里扔脏东西。”他收了村长给的酬劳,带着徒弟离开了石洼村。
马萨满走后,村里的怪事就再也没发生过。失踪的王铁蛋和李木匠,村民们也不敢再去找,都知道他们肯定是被柳仙拖进井里,成了柳仙的祭品。栓柱的手腕好了以后,就主动承担起了照顾老柳树的责任,每天都去给老柳树浇水、施肥,还在树旁边立了块牌子,上面写着“柳仙在此,禁止砍伐”。
二柱子的疯病也慢慢好了,只是再也不敢靠近老井,每次路过都绕着走。他的脚踝上那圈青黑色的手印,过了半年才消退,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,像是在提醒他那天在井下的恐怖经历。
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,辽西又下了一场大雨,新井里的水又满了,村民们大多还是去新井挑水,只有少数胆子大的,才敢去老井。老井边的老柳树长得更茂盛了,枝桠垂得更低,风一吹,柳条扫过井沿,像是在跟人打招呼。
有一次,村里的小孩在老井边玩耍,看见井里有个穿绿衣裳的姑娘,在水里对着他们笑。孩子们跑去告诉大人,大人赶紧跑去看,却什么都没看见,只有井水清澈见底,映着老柳树的影子。张大爷说,那是柳仙在跟孩子们玩,它已经不生气了。
可也有人说,他们在夜里路过老井时,还能听见井里传来女人的笑声,还有梳头的声音。井边的泥地上,偶尔会出现一串小小的脚印,像是女人的赤脚踩出来的,旁边还有蛇的痕迹。
栓柱依旧每天去照顾老柳树,他说,他看见过柳仙的真身,是个穿绿衣裳的姑娘,长得很漂亮,就是眼睛是红色的。有一次,他给老柳树浇水时,姑娘从树后走了出来,递给了他一个野果,说“谢谢你照顾我”。栓柱接过野果,咬了一口,甜得发腻。从那以后,他每次去照顾老柳树,都会带上一些祭品,放在树底下。
石洼村的老井,就这么一直守在村口,陪着村里的人日出日落。村民们再也不敢得罪柳仙,每年都要举行祭祀仪式,给柳仙献上最好的祭品。有人说,柳仙是石洼村的守护神,有它在,村子就不会出事;也有人说,柳仙只是暂时被安抚住了,要是再有人敢惹它,它还会出来报复。
后来,石洼村通了公路,越来越多的人搬去了镇上,村里的人越来越少。可老井和老柳树依旧守在村口,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有一次,一个外来的商人路过石洼村,看到老井边的老柳树长得茂盛,就想把树砍了做家具,结果刚举起斧头,就被一条突然出现的大蛇缠住了腿,吓得他当场就尿了裤子,连滚带爬地跑了,再也没敢回来。
现在的石洼村,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。老人们常给孩子们讲老井里绿衣裳的故事,告诫他们要敬畏自然,敬畏鬼神。孩子们听了,不仅不害怕,还常常跑去老井边,希望能看到那个穿绿衣裳的姑娘。
有一年夏天,我回到石洼村探亲,特意去看了那口老井。老柳树依旧枝繁叶茂,井里的水清澈见底,映着天空的影子。我蹲在井边,往里看了很久,什么都没看见,可就在我起身要走的时候,水面突然晃动了一下,飘上来一根墨绿色的柳条,像是有人特意递给我的。
我拿起柳条,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,有一股淡淡的清香,还夹杂着一点水的湿气。这时,身后传来一阵“沙沙”的声响,我回头一看,是栓柱,他背着一捆柴,站在老柳树下,对着我笑。“你也看见柳仙了?”他问。我摇了摇头,“没有,就看见一根柳条。”栓柱笑了笑,“它在跟你打招呼呢,它喜欢你。”
那天晚上,我住在村里的老房子里,半夜被一阵敲门声惊醒。我打开门,外面空无一人,只有一根墨绿色的柳条,放在门槛上,上面还沾着露水。我拿起柳条,突然想起了老井里的绿衣裳,心里一阵发寒,却又有点莫名的亲切。
离开石洼村的那天,我特意去老井边告别。栓柱正在给老柳树浇水,他告诉我,柳仙最近要渡劫了,过了这关,就能成仙了。我看着老井和老柳树,心里默默祈祷,希望柳仙能顺利渡劫,也希望石洼村能永远安宁。
车子驶出石洼村,我从后视镜里看到,老井边的老柳树在风中轻轻摇晃,像是在跟我挥手告别。阳光透过树枝,洒在井水里,泛起一片金光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游动。我知道,石洼村的故事还在继续,老井里的绿衣裳,也会一直守在那里,守护着这个偏僻的小村庄,直到永远。
列位看官,这故事讲到这儿就完了。或许你会说,这都是瞎编的,哪有什么柳仙?可在石洼村,那些老人都会告诉你,这是真的。他们会指着老井边的老柳树,告诉你当年发生的事,告诉你柳仙的模样。所以啊,做人一定要有敬畏之心,敬畏自然,敬畏鬼神,别因为一时的贪念,惹下不该惹的祸。不然,说不定哪一天,你就会在某个偏僻的地方,遇到一个穿绿衣裳的姑娘,她会笑着对你说:“你砍了我的枝桠,该怎么赔我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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