股东大会当天的晨光刚漫过林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百叶窗,沈昭昭就察觉到了异样。
她踩着细高跟迈入会场时,余光瞥见最前排的红木座椅上多了道熟悉的身影——林老太太穿着月白香云纱旗袍,脖颈间的翡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正端端正正坐着,像尊重新上了漆的老佛。
昭昭。林修远的手轻轻覆上她后腰,我让陈助理把监控调了,今早六点,周曼如的车进了老宅。
沈昭昭垂眸整理袖口,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。
三天前她在核对林氏旗下两家子公司的季度报表时,发现物流子公司多了笔三百万的咨询费,娱乐子公司有笔五百万的设备维护款,可合同上的乙方都是刚注册三个月的空壳公司。
顺着银行流水追下去,两个账户最终都指向周曼如的私人律师——那个总爱用玳瑁发夹别住碎发的女人。
各位。林修远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,他站在主位,西装袖扣折射的光扫过众人,今天的议程是......
等一下。周曼如突然站起来,珍珠耳坠晃得人眼晕,我有异议。她从鳄鱼皮手袋里抽出一沓文件,这是董事会临时决议草案,要求重新选举执行总裁。
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。
几个头发花白的元老互相使眼色,二伯公扶了扶老花镜:曼如这是......
林总上任两年,独断专行。周曼如抬高声音,眼尾扫过林老太太,上个月取消和周氏的合作,让集团损失三千万;上周裁掉跟了林家三十年的张经理......
周小姐。沈昭昭突然开口,声音软得像沾了蜜,你说的周氏,是周董事长上个月刚把女儿嫁给赌鬼的那家?她从手袋里取出平板,至于张经理——投影屏上跳出张经理私吞供应商回扣的转账记录,这是审计部的报告,您要看原件吗?
周曼如的脸瞬间涨红。
她捏着文件的手指发颤,余光瞥见林老太太微微颔首,硬着头皮道:那资金异常怎么解释?
物流子公司和娱乐子公司......
问得好。沈昭昭按下平板播放键。
会议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对话声。
表姑,林修远现在只听沈昭昭的,再不动手就晚了。是周曼如的声音,带着点急躁,物流那边我让律师做了假合同,娱乐子公司的账......
慢着。林老太太突然出声,声音像刮过砂纸,这录音......
是您上个月十五号在老宅西院说的。沈昭昭调出监控截图,那天您穿墨绿织金旗袍,周小姐穿宝蓝真丝裙。她转向林修远,修远,你说过要调老宅近三个月的监控备份,对吧?
林修远点头:法务部已经整理好了,包括周小姐和那两家空壳公司法人的通话记录。
周曼如的文件掉在地上。
她踉跄着后退两步,撞翻了椅子,眼眶通红:你、你早就......
我写宫斗文时学过。沈昭昭弯腰捡起一份文件,指尖划过董事会决议的红章,要打蛇,得先捏七寸。
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林老太太的手指在膝盖上蜷成鸡爪,翡翠镯子硌得皮肤发白。
她盯着沈昭昭,像在看块烧红的炭——这个三个月前在佛堂外偷偷抹眼泪的小媳妇,什么时候学会了把刀藏在糖里?
够了。林修远突然站起来,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,扫过全场,这是最后一次内部斗争。他转向母亲,声音放软却更锋利,下周起,所有涉及家族成员的职务重新审核,不符合能力标准的一律辞退。
包括您。
林老太太的身体猛地一颤。
她扶着桌沿站起来,旗袍下摆扫过周曼如脚边的文件,却像没看见似的,一步步往外走。
经过沈昭昭身边时,她停了停,喉结动了动,终究什么都没说,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味。
昭昭。林修远的手覆上她手背,掌心的温度透过婚戒传来,怕吗?
沈昭昭摇头。
她望着老太太佝偻的背影,想起昨夜在书房,林修远把一沓老宅监控拷贝推到她面前时说的话:我妈总说,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家。他捏了捏她的手,可我现在知道,真正的家,是有人愿意和你站在一起。
会议结束时,夕阳把玻璃幕墙染成蜜色。
沈昭昭靠在林修远肩头,听他低低说今晚想吃什么?
我让厨房做,突然笑出声:以前总写女主在宫斗里找依靠,现在才明白......
明白什么?
明白最好的依靠,是他愿意为你变成盔甲。
另一边,空荡荡的会议室里,林老太太坐在主位上。
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耳边还响着林修远说包括您时的声音。
侍者敲门送茶的声音响了三次,她都没应。
直到暮色漫进来,她才摸出手机,对着通讯录里的名字看了很久,最终按下关机键。
夜风卷着晚樱香扑进窗。
老太太望着墙上那幅松鹤延年的刺绣,突然想起五十年前嫁入林家时,婆婆也是这样坐在主位,把家法族规逐条念给她听。
那时她想,总有一天要成为这样的掌权者。
可现在,她突然觉得,那幅绣了半世纪的松鹤,原来一直都是困在绷子里的。
西院的海棠树在风里沙沙响。
没人知道,老太太关机前最后一条未发送的短信是:阿远,妈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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