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天气晴朗,水面泛着细碎的波光。
陈怡安邀墨倾倾共游南梁京郊的翠微湖,她欣然应允,也正好借此散心,亲眼看看南梁的风土人情。
翠微湖上,远山如黛,近水含烟。精致的画舫缓缓行于湖心,虽是冬季,见不到盛放的荷花,但满湖翠绿荷叶依然别有一番韵味。船头有乐伎弹奏柔婉的南梁小调,音色清越,与湖光山色相得益彰。
陈怡安博学而体贴,一路为她讲解景致典故,品评香茗,又准备了各色精巧的南梁点心。泛舟、赏荷、品茗、听曲、尝鲜,这一日过得惬意非常。墨倾倾也真切感受到了南梁的富庶——沿岸百姓衣着整洁,市集热闹,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安宁的笑容。
游玩兴致正浓时,墨倾倾望着沿岸林立的商铺,心中一动,转向陈怡安,语带试探地问:
“陈太子,南梁物产丰饶,商业繁盛,倒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。我私下有些积蓄,想在京城盘一两间铺子,做些小买卖,不动用宫中的份例,你看如何?”
陈怡安闻言,温和的笑容不变,眼底却掠过一丝不赞同。他轻轻摇头,语气温和却坚定:
“七公主有心是好的。只是宫中事务繁多,将来你嫁入东宫,更要学习掌管宫务、熟悉礼仪典章,只怕无暇分心经商这类琐事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愈发轻柔,却不容置疑,“再说,我南梁东宫乃至皇室,用度皆由内府拨给,丰足无比,何需你亲自操劳?若传出去,岂不叫人笑话我南梁亏待了太子妃?”
他句句在理,墨倾倾听后,面上勉强笑了笑,不再多言,心底却一片失落。
看来,指望他是不行了。
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,心中那个念头愈发清晰坚定:必须想办法把小云子弄到南梁来,暗中为她经营,巩固自己的财力。
陈怡安浑然不觉她心中所想,只觉得今日相处融洽,心情激荡,忍不住又一次轻轻握住了她的手。
这一次不同以往,是十指相扣,带着明确的情意。墨倾倾身体一颤,下意识想抽回,却被他握得紧紧的,不留一丝余地。她有些不自在地拽了拽衣领处的丝巾,仿佛颈部的痕迹正在无声提醒她,这样做对不起独孤云澈。一旁的宫人见到这亲密一幕,都不由得脸红低头。
“我……有些累了,想歇歇脚。”她终是寻了个借口,微微用力将手抽回,顺势指向不远处的凉亭。
陈怡安手中一空,略有失落,但见她面容确有一丝倦意,且并未显出厌恶,便又将那点异样忽略过去,只当是女儿家的羞涩。他含笑点头,体贴地随她走向凉亭。
游湖归来后,墨倾倾心绪复杂。恰在此时,南梁皇后崔沫卿派人来请,邀她前往宫中品尝新进贡的鲜果。
一踏入崔皇后寝宫,墨倾倾便被震撼到了。这里富丽堂皇又不失雅致,数十盆兰花点缀其间,伺候的宫人比北临多出两倍不止。同样是皇宫,差距竟如此之大。
那些宫女个个身姿轻盈、妆容精致,连太监也多了几分娘娘气。墙上那幅巨幅青绿山水画气势磅礴,格外醒目。而浏览过一排画像后,墨倾倾的目光定格在柔嘉公主的画像上——那眉眼、鼻梁和唇形,竟与她如出一辙。
崔皇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轻叹一声,语气慈爱而感伤:
“那日初见你,本宫便觉你与这孩子缘分不浅。柔嘉若还在,见到你定会觉得亲切。”她顿了顿,回忆道,“这孩子命苦,天生体质特殊,尤其不能碰虾,一沾便浑身起红疹,气息不顺,医官说是胎里带来的弱症。十三岁时一场风寒引发喘症,就……没能熬过去。”
不能碰虾?胎里带来的弱症?喘症?
墨倾倾心中猛地一凛——这不正和她一样吗?而她的生母夏贵妃身体康健,从无任何过敏传闻!
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轰然炸开:难道她与南梁真有血缘关系?
她曾听闻,当年北临的陈皇后与她母妃夏贵妃几乎在同一天生产。陈皇后产下一位皇子,不久便夭折;而夏贵妃生下了她。这中间,会不会有什么隐情?
想起独孤云澈曾淡漠评价北临皇宫是“藏污纳垢之所,龌龊之事数不胜数”,偷换皇子公主对权力顶端的女人而言,并非不可能!
若这猜测成立……那么陈怡安,作为北临陈皇后的亲侄子,就是她的表兄!
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手脚冰凉,一股强烈的排斥感涌上心头。她来自现代的灵魂深知近亲结合的风险,一想到陈怡安日益明显的情意,以及两国默认的婚约,便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。
必须查清楚!她暗暗握紧袖中的手,无论如何,一定要弄清身世真相!
而在那之前,她必须想办法与陈怡安保持距离。
墨倾倾心中波涛汹涌,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。崔皇后仿佛浑然不觉,亲切地拉着她的手,走向内殿。
“好孩子,快来尝尝,”崔皇后指着案几上琳琅满目的水果,笑容温婉,“这是南疆特有的‘琉璃翠’葡萄,颗颗晶莹,清甜无核。旁边那金黄色的,是南海来的‘珊瑚芒’,此时在北地怕是见不到的。”她亲自用银签叉起一块晶莹的果肉,递到墨倾倾面前,“你尝尝,可还合口味?”
墨倾倾赶忙接过,道谢品尝,果然汁水丰盈,异香满口。“谢皇后娘娘,果真美味非常,北临……确实未曾见过如此珍品。”
“喜欢就好,”崔皇后满意地笑了,语气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炫耀。
正说着,一名奉茶的宫女或许是因为紧张,脚步稍显急促,在放置茶盏时,杯盖与杯沿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磕碰声。
殿内原本和乐的气氛瞬间一凝。
崔皇后脸上的笑容淡去,目光扫向那名跪伏于地的宫女,声音依旧平和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:“在本宫身边伺候这么久,连‘举手无声,置杯不响’的规矩都忘了不成?”
一旁侍立的女官赶紧上前,对身边太监吩咐道:“拖下去,掌嘴二十,罚入浣衣局。”
那宫女浑身颤抖,连求饶都不敢出声,就被带了下去。
崔皇后这才缓缓转向墨倾倾,笑容重新变得慈爱,“让七公主见笑了。南梁最重礼仪规矩,尤其是宫中,更不能有半点马虎。”
墨倾倾知道这话是在敲打她的,但面上仍装作无事,恭顺道:“娘娘苦心,倾倾明白。”
看来,在这富丽堂皇的南梁皇宫,也不是那么好待的。 她心中的危机感,顿然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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