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源钻进密林,直到听不见任何动静才停下。肋下疼得厉害,嗓子干得冒烟。他晃了晃空水囊,知道再不找到水就完了。
他侧耳细听,隐约有滴水声。拨开乱草,在一面长满青苔的石壁脚下,找到个小石坑,水很浑。他顾不得味道,先小口喝了几口,再把水囊灌满。
肚子饿得发慌。他抽刀翻找烂木头,捏到几条肥白的蛆虫,眼一闭咽下去。又摘了几颗酸涩的野果塞进嘴里。
天快黑了,冷风刺骨。他找到几块巨石搭成的窄缝,用荆棘堵住入口。挤进去后,发现柴火太潮,根本生不着火。
黑暗里,风声像哭。他蜷缩着,紧紧握住短刀,每一声异响都让他心惊。想起家人,心里揪紧,又赶紧晃晃头逼自己不想。
夜还长,他只能瞪大眼睛盯着入口,硬扛着寒冷和恐惧。
石缝里捱到天蒙蒙亮,陈源手脚都已冻得麻木。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,拨开荆棘,谨慎地探出头。
山林笼罩在薄雾里,静得吓人。他舔舔干裂的嘴唇,灌下最后一口浑水,必须尽快找到新的水源。
根据昨日模糊的记忆和太阳方位,他朝着东北方向继续向上。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耳朵捕捉着林间的任何异响。约莫半个时辰后,穿过一片密林,前方地势稍显开阔,隐约可见一个低矮的木屋轮廓,几乎与山坡融为一体。
就是这里了。他伏下身,仔细观察了快一炷香的时间。屋子比下面野人占据的那个更破败,屋顶塌了大半,木墙歪斜,周围没有任何动静。
他不敢大意,绕到屋子侧后方,接近。门板早已腐烂倒地,屋内一股浓重的霉味和野兽粪便的腥臊气。他握紧短刀,侧身进入。
里面空间狭小,光线昏暗。地上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杂物,墙角有个破旧的土炕,炕席烂成了絮状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子中央,有一小堆早已冷透的灰烬,旁边扔着几块啃得极其干净的细小的骨头,像是鸟或者鼠类的。
不是野人。野人不会把骨头啃得这么精细,而且这灰烬看起来也有些时日了。
是那个和他交易的守山人?还是别的幸存者?或者……是野兽的巢穴?
他仔细检查地面,除了些模糊的动物爪印,并未发现清晰的人类脚印。他在炕角发现了一个被老鼠啃掉一角的粗陶碗,碗底沾着点干涸的、说不出颜色的污渍。又在墙根发现了一小截磨损严重的皮绳,和他自己用的很像。
这里有人短暂停留过,但显然早已离开,而且很可能被野兽当成了临时歇脚的地方。
陈源稍微松了口气,但警惕未消。这屋子虽然破败,至少能挡点风,比石缝强。他退出来,在屋子周围转了转,找到了一处从石缝里渗出的细弱水流,水量不大,但比昨天的石坑要干净些。他赶紧灌饱了肚子,又把水囊装满。
饥饿感更强烈了。他回到屋里,用短刀在墙角、炕洞等地方翻找,希望能找到点前人遗落的粮食,哪怕是一把发霉的米也好。结果只捅出一个废弃的鼠窝,几只刚长毛的粉红幼鼠惊慌地蠕动。
他盯着那几只幼鼠,喉结上下动了动。最终,他移开目光,用刀尖将它们拨到一边。还没到那个时候。
他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角落,把破门板拖过来勉强挡住门口。今晚,或许可以在这里过夜。至少,有个能稍微遮风挡雨的顶。
他坐在炕沿,啃着最后几颗酸涩的野果,听着屋外风吹过破屋顶的呜咽声。这里暂时安全,但孤独感和对家人命运的担忧,像冰冷的雾气一样弥漫上来,比昨夜的石缝更甚。
他知道,这破屋子只是个暂时的喘息之地。野人、溃兵、疫鬼,还有这越来越冷的天气,都不会给他太多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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