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保安大刘饮酒后,老梅回到工厂外狭小的出租屋里,他瘫在床上,头痛欲裂。酒精的麻醉逐渐消退,耻辱感和恐惧一点点涌上心头。他后悔自己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,后悔把那么隐秘的心思透露给一个保安。明天酒醒之后,他们要如何面对彼此?那些话万一传出去...
老梅挣扎着爬起来,喝了一大口水,看着镜中那个头发斑白、眼袋浮肿的男人,突然感到一阵恶心。他想起远在老家的妻子和已经上大学的儿子,他们已经半年没通过电话了。
“我他妈真是个混蛋。”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。
悔恨像藤蔓死死缠住心脏,勒得他喘不过气。他必须抓住点什么,抓住那根叫“家”的稻草。
他想起了老婆。想起很多年前,他感冒发烧,她整夜不睡,用湿毛巾一遍遍给他擦额头降温。那时,她的手是暖的,眼神是软的。
一股强烈的、想要被原谅、想要得到一点温存的冲动,攫住了他。他几乎是凭着本能,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机,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等待接通的“嘟…嘟…”声,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坎上。
电话通了,那头传来妻子带着睡意的、沙哑的声音:“喂?咋这么晚打电话?出啥事了?”
除了老婆的话音,老梅仿佛还有听说儿子细微的、平稳的呼吸声。
老梅的喉咙像被水泥堵住了,他张了张嘴,那句“我对不起你”在舌尖滚了又滚,最终变成了一声沉重而哽咽的叹息:
“……没啥事。就是……想你和孩子了。”
“想什么呀!。都老夫老妻了,多挣点回家吧!这么晚还不睡觉啊!”老婆声音突然变大,然后瞬间就挂断了电话。
老梅举着电话,僵在原地,半天没有动弹。耳朵里是空洞的忙音,心里是更大的空洞。他原本指望能从家庭这个最后的港湾里汲取一点点温暖,来冲刷掉身上的污秽与不安。没想到,换来的是更彻底的冰寒。
老婆的声音,没有他预想中的温柔体贴,只有一种极致的疲惫和冷漠,像一把钝刀子,慢慢割着他的神经。那声音里,极其烦躁情绪,除了钱,陈述一切都与她无关紧要。
城市的夜,在这一刻,万籁俱寂。只有电话那头,来自远方的是真实的。像最终的审判槌,敲碎了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希望。
那股求而不得的失落,迅速发酵、变质,成了一种扭曲的怨愤。好,你不就是只要钱吗?你不是这么狠心吗?那我还指望什么?这个家,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?
老梅脸上的悔恨和脆弱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。既然这里得不到温暖,那他就去能给他温暖的地方!阿娟那里,至少还可以满足自己,还有热烈的崇拜,还有能让他暂时忘记一切烦恼的极致快感。
对,还有阿娟!
这个念头一旦变得“铁心”,他反而觉得轻松了,仿佛终于为自己的堕落找到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。他融进了更深、更冷的夜里,义无反顾地奔向那个能给他虚假“满足”的深渊。
老梅反反复复回忆往昔与阿娟的温存,细细品味她娇喘吁吁的口气,恍恍惚惚中进入睡梦。
第二天一早,老梅顶着剧烈的头痛来到车间。工人们已经各就各位,机器的轰鸣声填满了整个空间。他努力维持着平日的严肃表情,但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门口。
九点左右,阿娟来了,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,却掩不住她年轻饱满的身材。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,没有看老梅一眼。
老梅松了口气,却又莫名失望。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上的工作,检查那台出了故障的数控机床。但今天的图纸和数字似乎格外难以理解,他的大脑像是塞了一团棉花。
老梅盯着屏幕看了半天,才发现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。他慌忙改正,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。
午休时分,老梅端着饭盒走到食堂角落,突然看见大刘正站在食堂门口,与阿娟说着什么。阿娟微笑着,时不时点头。老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大刘回头,正好对上老梅的目光。他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,朝老梅点了点头,然后又转向阿娟,说了句什么,引得阿娟捂嘴笑了起来。
老梅顿时食不知味。他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,想起那个荒唐的“一三五,二四六的轮转”提议,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。
下午的工作老梅心不在焉,差点又出纰漏。下班铃响时,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车间。计划着晚上与阿娟的缠缠绵绵。
喜欢老梅的咸猪手请大家收藏:(m.315zwwxs.com)老梅的咸猪手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